漫长时光

我是杂食,杂食,杂食!不要嫌弃我QAQ

【叉冬】All My Feelings Were Fake

 我爱刀

西:

 

 

  Rumlow曾不止一次的看到冬兵从自杀式任务中负伤回来。不过因为次数极少,所以他都记得很清楚。
  有一次是擦伤了左腿,冬兵解释说这是结束任务返程时,因为饿了有那么一瞬间没站稳,摔在了一条布满石子的路上。Pierce在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当即决定马上对冬兵执行洗脑,他认为冬兵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以前的事情,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却不愿意透露。而事实上根据医疗人员对于伤口形状的分析,冬兵极有可能说的是真话。Pierce瞥了一眼报告决定假装忘记了这回事,Rumlow则在背后差点没笑出了声。
  一次他在印度完成任务,冬兵回来时揉着眼睛说无法保持睁开。哦老天,Rumlow看着他满身因弹药爆破后蒙上的烟灰尘土,他觉得爆破时要及时远离一定距离这点必须被写进关于常识的程序里。不过他觉得比起常识这点,Hydra更宁愿他有完成任务的知识技术与本能,他们必须保证冬兵除了这些以外要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其他都不重要,而冬兵也的确是做到了。看起来Pierce更接受第三世界空气污浊这样的理论。
  最后一次是上个月中旬,冬兵踏进Pierce办公室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晃着他不存在的左臂。他的金属手臂与身体的连接处还缓缓流着血,顺便弄脏了Pierce办公室的地毯。Rumlow在这里整理strike team年度报告,他猜测着冬兵也许是担心被责骂所以假装没发现金属左臂不翼而飞。他看着Pierce痛心疾首的教导冬兵如果手臂掉下来且没有粉碎就得尽量记得捡起带回来,冬兵点点头说好的。Rumlow愿意出半年分的薪水打赌他一定不会记得。冬兵的眼睛里总是腾着一片雾霭,任务以外的时间他看起来几乎茫然得甚至有点不知所措。Rumlow善意的提醒Pierce如果想让冬兵记得点东西,也许可以两次任务之后洗一次脑,冬兵被带去洗脑的频率堪比进洗衣房。Pierce这才愣了一下,的确是洗得够多了。他们大概都忘记了他是不是人类。

-

  Rumlow在圣诞节的第一天就彻底睡了过去。伴随雨声的充足睡眠总会让人醒来的时候感到头脑异常清晰,Rumlow惊讶于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如此满足的睡眠。而这意味着不正常。
  他拉开窗帘,以为会是黑夜一如既往的漆黑,但意外的发现公寓楼下的路灯的鹅黄被雾气蔓延到他窗前。他从来没有过圣诞节,更没有收到过礼物。好的,他满足的嘟嚷了一声,这也许是他收到的第一个圣诞节礼物。
  Runlow突然觉得,如果在他眼前晕开的不是鹅黄色,这正是冬兵眼中的雾霭。柔软,异常固执的不会散去。这阻挡人们窥视他眼睛背后的灵魂,虽然无法让人得出结论却也渐渐看得舒服。因为他也许已经没有灵魂了。Rumlow觉得他祖母绿的眼睛非常美。他没法想出精准的形容,也许像上次他操过的一个法国女人的眼睛。他没有过多的思考过关于冬兵的事情,他只是记住了他的眼睛与茫然。
  Rumlow思考着今晚要不要操个女人,又或者找rollins出去喝一杯再操个女人。
  Pierce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被告知必须执行一个紧急任务。根据冬兵金属手臂里的芯片传送回总部的体能波动数值与经纬度,冬兵约莫是被敌方用化学武器攻击至昏迷,关在一个伪装成军事基地的研究室里,一些该死的西欧佬大概正在努力想拆下他的机械手臂。
  Runlow和他的strike team的整个假期都没了。操他妈的Pierce,他不知道是在所有人都欢快过节而他把冬兵送出去执行任务还是他在他还没决定操哪个女人之前塞任务给他哪个过分些。

  Pierce的电话似乎没有打断任何人的假期,因为所有人都以放假的名义在住所待机。这让strike team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效。 
  Rumlow迅速确定了冬兵所在的三维坐标在建筑内部的具体方位与火力分布情况。然后plan A,Rollins带着其他人从正门进去引开大部分火力。Rumlow从通风管道直接下到地下三层的加密研究室带冬兵出来。Plan B,他们从不需要动用Plan B。

  Runlow给rollins发送了开始搅局信号之后迅速跳出通风口,干净利落的解决了研究室门口慵懒的守卫。这很轻松,直到他解决完那道加密的门与里面所有研究人员为止他都觉得很轻松,也许世界上所有研究人员的体能素质都一样弱不禁风。他甚至还愉悦的吹了个口哨。
  他回头寻找冬兵,这也不难。他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但是Rumlow僵在了原地。也许Plan C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他甚至怀疑起是不是目标地点通知错误,手术台上的不是他们的目标。
那是一个孩子,无影灯还开着,这孩子在微微法发光。Rumlow差点眩晕得没站稳。
耳麦里Pierce估计是推测Rumlow找到了冬兵。
  “他还好吗。”
  Rumlow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咳嗽但没有成功,这听起来像是他不小心吞下整颗没有咀嚼的果冻。
Pierce大概是察觉到不对劲,Rumlow从来不会吃见鬼的果冻。
“活着就带回来。”

  Rumlow慢慢的靠近手术台上的小东西。他太小了。机械臂脱出了他的肩膀却没有完全掉落,神经连结加固装置让机械臂在手术台边缘轻微的晃动。
  “孩子?”他在远处试探性的叫了声。
  他终于完全看清楚这小家伙。冬兵没有睁开眼睛,他似乎是想这样做而他不能做到。他费力的朝着Runlow发出声音的方向转过来,但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他的眼角似乎渗出了点血。
  “Steve?是你吗Steve?”
  这是谁。Runlow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属于Hydra的冬兵。
  “你的名字是什么,孩子?”
  “名字是James。”
  那团微微发光的孩子在发抖,尽管他尝试着保持平稳。Rumlow扯下一个昏迷的研究人员的白长袍把他裹起来抱在怀里。
  “也许你感到了疑惑,但我先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吗?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慌也不要动。”
  冬兵迟疑的点点头,伸出双手揽住Rumlow的肩膀。
  Rumlow觉得自己像是前置了一个大号登山包,“抓紧了孩子”,他清晰的说。


  Rollins在集合点等Rumlow时觉得一定出了问题,这不该花这么多时间。他把烟扔在地上用 脚碾灭,透过迷蒙的雾气,远处是Rumlow一个人跑来的身影。
  等等这比出发前的Rumlow大了一号,他抱着什么,一袋土豆?
  一个孩子。
  “我不记得冬兵是一个还得吃奶的孩子。”
  “我也不记得。”
  “先上飞机,然后你可以开始该死的解释。”
  Strike team在起飞5分钟内保持了绝对沉默。Rumlow把冬兵放下想让他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他却噌的站起来贴在Rumlow身后,小小的手捏着他别在腰带上的几个装备包。Rumlow没有回头看他,左手绕到身后摸了摸他的头顶。
  如果不是看到半吊着的机械手臂,Rollins大概还要坚持回去找到正确的任务目标。他瞪着Rumlow身后的小玩意,在终于接受现实状况之后叹了口气。他在防弹衣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只长相愚蠢的小鸭,然后大步走过来塞在冬兵手里。
  Rumlow估计自己是不由的在憋笑,因为Rollins转头剜了他一眼,却把声音放柔和的说这属于他曾经的女儿Stacy。
  冬兵把手从Rumlow的装备包上拿开,捏捏那只小鸭,摸索着这个柔软物体的形状。他把它放进臂弯里,小声的得出结论这是大概是一只小鸡。Rumlow很高兴看到他在拥有一只小鸭之后抖得不那么厉害了,高兴到他不会去纠正冬兵的错误。

  Pierce在看到Rumlow抱着一个孩子走进办公室时差点摔下了椅子。Rumlow听见他粗重而克制的呼吸,他放下从手术台边顺来的数据记录硬盘,快速的解释了一遍情况,然后询问Pierce是否应该让科研组先做一个小号的机械臂替换掉现在不合适的大家伙。
  Pierce绕过办公桌走到孩子面前,严肃的点点头说,“Hail Hydra.”
  James扭头趴在Rumlow肩窝里小声的说,“这个人不是Steve。”
  “没有Steve,孩子,我们不知道那是谁。”
  Pierce眯起眼睛,决定先给他洗脑。Rumlow沉默着,也没有动。James大概在努力理解洗脑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孩子,他现在不是冬兵。”Rumlow艰难的开口。
  “他是”,Pierce笑了,“他当然是,永远是。”

-

  Pierce认为需要迅速找到让冬兵复原的方法,Rumlow提出可以在这之前让他看好他。Pierce答应了,并要求strike team在这之后都与冬兵同步执行任务。不管怎样复原之后总是要重新洗牌,或许弄清楚一切之后再实施会获得更高效率,而这不会是很久以后。
  圣诞假期还没有结束,这距离Rumlow被通知紧急任务过了一天零七小时。街道非常潮湿,有些商店没有关掉彩灯,Rumlow想让James看看那些造型可怕的圣诞老人,然后他发现James趴在他肩头睡着了。他抬起右手摸摸James沾着潮湿水汽的头发,想起他现在无法睁开眼睛。那些该死的西欧佬到底做了什么。
  Rumlow的公寓狭小凌乱,在靴子和床旁边也许还能找到上次和上上次的保险套,这时候他嘟嚷着幸好孩子不能看到。他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把那只愚蠢的鸭子放在他枕边。自己翻出了三天分量的尼古丁贴片贴上后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发霉的天花板。

  Rumlow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才惊醒,James趴在他肚子上,立起手指搓着他的衣服玩。他望着他从床到沙发这段距离撞翻的一路狼藉,抱起肚子上的James让他坐好,果然他的腿上又多了几道擦伤。
  看不见的James对任何事物都非常好奇。他伸手摸摸Rumlow脸,手掌被胡渣的痒得咯咯笑起来,然后反复的搓起Rumlow的脸侧。
  Rumlow望着他阳光透过蒙尘的窗口玻璃倾洒在James的肩头。他想他喜欢这个粘人的小奶猫。如果他现在能够睁开眼睛,Rumlow回忆了一下冬兵祖母绿的眼睛,那一定是剔透美丽的。
  他看了看手机,没有来自Hydra的信息。
  Rumlow想起上次他和Rollins一起喝酒的时候打赌输了的人要养大一只小巴西龟。Rumlow每天喂它吃猪肝,直到他发现那只乌龟并不能迅速的吃肉就变胖,于是对它感到厌倦。这只乌龟每天都在顽强的想逃离Rumlow的床头。Rumlow过去把他捞出来放在James仅能动的右臂上。巴西龟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往上爬,它的小脚掌显然比Rumlow的胡渣让他觉得更痒了,没等乌龟爬到他的肩头他就笑得瘫在了沙发上。不幸的巴西龟摔到地上,只能在空中划拉着脚掌。Rumlow把它捡起来放在James的手掌心,James无法用另一只手去触摸它,于是他慢慢的把脸贴近掌心,感受着手中凉凉的小东西。
  Rumlow取来药箱拿出酒精帮他消毒膝盖上的伤口和眼角的血渍,给他的眼睛蒙上一层绷带。任何一个孩子都会害怕疼痛,哪怕只有一点点。但他并没有看到预期中的退缩,James平静的坐在那里。
  Rumlow这才想起Hydra的研究人员应该多少有削弱冬兵的痛觉感应神经,他能够感受到骨折,断裂,肌肉组织分离,但这一切都像是隔着十立方米的水。这是为了更好跟迅速的完成任务。如果把他算在所有正常的孩子里,James会是非常讨喜的一个。他遇到疼痛不会大叫,慌张的时候会努力克制而不是歇斯底里。这正是妈妈们想避免的各种麻烦。Rumlow恍惚的记得,这本不该如此。

  现在是下午茶时间,他们顺利的错过了几趟进食。Rumlow看着James在沙发边缘乱晃的小腿,决定让他好好吃顿肉。
  他们愉快的杀进Rollins家,而这位无私的好人正好从超市回来完成肉类补给。
  他们从下午茶等到晚饭时间终于吃上了Rollins爸爸的丰厚肉类晚餐。James大口的吃着牛扒并羞赧地表达了美味与感谢,尽管他不知道他面向的方向是无人的墙角。Rollins特地隔着桌子擦掉他嘴边漏出的肉汁。
  一个四人餐桌通常多余的位置被一个孩子、坐同一张凳子上的一只愚蠢的鸭子和巴西龟完整,这种如同斑马在过人行道的奇妙冲击感让Rumlow彻底放松了起来。Rumlow今晚并没有喝很多酒,也许是昏暗的灯光让他感到微醺。他很少会思考关于以后的问题,他望着Rollins开始拿讲了5年的陈旧笑话逗乐James,一瞬间忘记了这不可能持续为永恒。

  Pierce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说,“冬兵的短暂假期结束了,带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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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umlow只见过一次冬兵被洗脑的情景,是在纽约那次之后。他看着冬兵坐在椅子上,眼神无法聚焦。他是非常强大的武器,但也毫无疑问是脆弱的人类。因为他的记忆并不是断层,而是一趟进了隧道再也无法驶出的列车。Rumlow不觉得冬兵记住过自己,但是他跟着Pierce走出门的时候没忍住再看了他一眼,而他却看见冬兵也回望过来。
这是除开因电击的疼痛带来的叫喊以外他能记住的全部了。
  他们现在要对一个手里捏着一只鸭子的孩子做这个。Rumlow跟着Pierce走向实验室。James大概猜到了那是不好的事情,他又开始抖得像个布丁。Rumlow抱紧了这个小布丁,他不能把他交给那些愚蠢的医生们电击,或任何怎样的折磨。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研究组派出最亲和的Dr.Haley迎接他们,James无法看到这是一位努力笑得温柔的女性,他的双手抱紧了Rumlow把小脑袋埋在Rumlow颈侧,慌张而小声的恳求着,“求求你先生,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我不想去。不要扔下我。”他怀里的鸭子掉在了地上。James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Rumlow没有理由把组织的武器,至少曾经的武器据为己有。Pierce等的不耐烦的罢了罢手。Rumlow深呼吸,在James的耳边轻轻地说:“孩子,你可以叫我Brock。相信我这一切会很快结束的。”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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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umlow的确没有离开。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小鸭在研究室外面等了一天一夜。
  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研究所的人能如此高效解决问题。James表现的很好,Rumlow知道他在小声啜泣,他也许到了很疼很疼的时候还没有大声哭出来。Rumlow发现自己甚至没能在里面握着他指尖泛红的小手。他只听到了他的James最后的一声叫喊,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十分钟之后研究室的门被打开。冬兵获得一份新的任务,而Rumlow作为任务执行队长在这里等候。
  “Welcome back,Winter sol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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