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时光

我是杂食,杂食,杂食!不要嫌弃我QAQ

Light as Feather(盾冬,叉冬)

沦为武器的冬兵是根源,嗨爪是根源。全文很压抑,处死“下命令的人”只能略微平复一点冬兵朋友的怒火,比如史蒂夫,比如娜塔莎。而其他听过冬兵陈述的人,可能在起初的震惊和恶心后用猎奇的眼光看待冬兵和他的悲剧,然后在网上悄悄传播。

杀马特之家:

yep enough said


看看我的warning 每次都长的盖住正文 不点会死哦。。


想了想 对我来说有价值的果然只是怎么搞出更好的作品 而不是讨论“对”和“不对” 所以不浪费时间了 keep calm and have fun




简介:


九头蛇覆灭,冬兵回到美国队长阵营,战俘Brock Rumlow接受审判。




警告:


· 折磨、暴力描写,有暗示有明写,包括肢体暴力,性暴力和言语暴力,说一下我是按照“如果我是读者,读到会感觉不舒服”的标准来写的,建议对此敏感的人避一下


· 两个cp,洁癖避一下,虽然都比较坑(叉冬不算爱情,盾冬虽然相爱过但现在的冬的自我意识还没有恢复到有能力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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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开庭15分钟,冬兵的思绪还在大厅上方飘荡。


实际上,直到有人开始直接对他说话,他才模糊地意识在自己在某种审判现场。


 


他感到胳膊上的轻拍,Steve在提醒他,他坐直,望向提问的人,努力让眼睛聚焦。


 


一个头发稀疏的,留着棕黄色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Mr. Barnes, 除了上述罪行之外,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冬兵看着他,尽量不让困惑显现出来。Steve温暖的手在他的肩上,他觉得镇定了些。


男人的眼神像某种密集的光束一样戳向他,他想摇头,想阻止整个大厅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但他听见Steve说,“你可以想一想,Bucky, 你什么都可以说”。


 


他顺着男人手的方向,望向在审判席正对面的犯人。


犯人,有点油腻的深色短发,额头冒着汗,嘴角有些神经质地绷紧。


说实话,冬兵并不能瞬间辨别出他是谁。


 


他知道这是九头蛇的战犯……并且是长官之一。但当他回想他们,所有人都是一团模糊的黑影。他用力盯着,好像这样就能把那团黑影区分开;记忆钻出一缕,没来得及抓住又蒸发了。


 


(犯人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但因为手被铐住,又缩了回来。)


 


不知为何,这个动作唤起了某种回忆。


冬兵好像看到了什么。


……晃动的…晃动的人影。


 


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换衣服。


“看看我们的美人今天……”有人朝他的方向说,有人大笑。


 


他感到冷。感到一丝冰冷的汗珠在脊椎上成形。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男人的黄眼珠盯着他,瞳孔惊慌地缩小。


 


他看不到了。


 


---


 


他能听到Steve的声音,但不知为何,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他怎么样?”一个女性的声音问。Steve呼了口气,像是心情不好。


“会没事的。”女性说。


“……我知道。医生也这么说。…………Brock怎样。”


“哦,跟其他人一样,先关着再说。”Natasha耸肩,从床头拿起一片Steve剥好的橘子放进嘴里。“甜……”她说,“你可真——”


 


“我也是这么建议的。”Steve忽略她后面的评语。他一门心思都在Bucky身上,语速比平时慢。“而且这个州也没有死刑。”


“哈哈,”Natasha笑出声,“他们在乎的可不是这个。”


但说实话,他们都感到一点慰藉。毕竟那个犯人……Brock Rumlow过去和他们搭档过不止一次。


 


“什么时候再开?”Steve问。


“快了,他们都想快点完事,上次被打断是预料之外。”


Steve看着床上的Bucky没有说话。


 


 


十九个小时后,Steve愤怒地走进神盾局负责庭审的长官的办公室,手里攥着一张纸。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上次他——”他用了很多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吼叫。


长官动作优雅地放下笔,示意他坐下。


“委员会认为,冬日士兵应该再次被提供一次说出真相的机会。”


“机会!?”Steve皱眉,极力维持着最后一点礼貌。。


 


“Steve, 你觉得…”像是要与他对比似的,长官故意用低沉的语调说,“九头蛇的受害者只有那些被谋杀、被拆散家庭的人吗?你的朋友,他也是直接的受害者。”


 


Steve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他被利用,我知道他在自责,所以不用再——”


 


“说出来,”长官打断他,“或许对他的恢复有好处。还是你觉得他把那些事一直埋在心里、每次想起就直接晕倒比较好?”长官拿起笔,终止了他们的谈话。


 


 


虽然Steve十分确信他们只是想从Bucky嘴里套出更多九头蛇的情报,还是忍不住觉得长官说的也有道理。他不知道Bucky还隐瞒了多少沉重的回忆,心理医生说Bucky很配合,但是吐露的不多,他确实也曾为此担心过。


 


至少他会陪着他。Steve想。就算晕倒,也要让他稳稳地跌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想法居然让他安心了一些,他自嘲地摆摆头。


 


 


当冬兵出现在听众席上时,Brock Rumlow百无聊赖的脸忽然紧绷起来。


他缓缓转过视线与冬兵对视几秒,然后低下头。


他的嘴角又开始不自然地紧绷。冬兵皱着眉头看着他,耳边是Steve一如既往的轻声安慰。


 


 


审判员又宣读了一次Rumlow长长的罪行清单,然后开始询问补充。


Steve告诉过冬兵这不是正式的法庭,只是在神盾局的地下室举行的内部裁判,所以想到什么可以直接说。


 


“哦,对了。”听众席上有人举手道。“去年五月,我在尼布罗饭店旁看到他,第二天有个议员死在那儿,这跟你有关系吗,Brock?”


“没有。”Rumlow干脆地否认道,嘴角不悦地瘪下去,像是被冒犯了一样。


“你在那里做什么,在晚上九点半。”


Rumlow沉默,感到所有人都盯着他之后不悦地说:“那旁边有个脱衣舞俱乐部,你这白痴。”人群发出嬉笑,审判长让大家安静。


 


“如果没有其他有证据的情报,”审判长咬重证据这个词,“就开始判决了。”他扫了一眼手上的文件,跟前几个送进来的犯人一样,终身监禁。说是监禁,其实如果有用途还会被放出来,这几个人不是主谋,没有直接参与策划,对一个组织来说比起大脑更像是肌肉,谁都能用。


 


“等等,”有人说,“长官说可以询问冬日士兵。”焦点再次被抛向了冬兵。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望向他——并不是觉得Rumlow那劣迹斑斑的清单上还有什么好加的,而是……冬兵是唯一一个直接从内部见证了九头蛇行动的人。他的经历,他的感受,都让人好奇。


 


“没事的……”Steve小声说。冬兵摇头。


“…………你不记得他?”Steve谨慎地问。


“我……”冬兵说,舔了下发干的嘴唇。


 


Brock Rumlow死死地盯着他,视线让他不舒服;人们都忙着看他,没有注意到。


 


“他的名字是Brock Rumlow,一个叫作Strike的突击分队的队长,档案记录是经常和你合作任务的分队之一,任何印象?”一个审判员向他解释道。


 


冬兵看着他,像是想从那张晒成深色的、几天没刮胡子的脸上找出一张地图一样。


九头蛇。队长。


 


他强迫自己回忆,再次感到冷;他感到自己的脚在漆黑的洞口前晃晃悠悠。


 


“Bucky…? Bucky!?” Steve担忧的声音把他从黑洞旁拉开一些。“……你…想到了什么吗…”他问得过于谨慎,就像是害怕听到答案一样。


 


“…很乱。”冬兵说。


 


审判长看了一眼手边的笔记簿,似乎是他接到的什么指示,说:“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冬兵看了一眼Steve. 对方的脸有些紧绷,但眼神和嘴角都透出鼓励的微笑。


他闭上眼睛,直直坠入了黑色的洞穴。


 


“…一场任务结束之后。”他说出脑中最先出现的画面。听到自己的声音很陌生——他还没有习惯对话。“成功了,但是很多人在搜索我们。我们躲进了一个…房间。”他不紧不慢地说着,感觉舌头有点不受控制,好几个词语都差点说不清楚。


“我们在等待指示……或者救援。”没有人说话,他的眉毛不安地压低。


光是回忆就让他的大脑过量工作了,他无法辨别哪些该说哪些应该省略。


 


所以在十分钟后,在他提到那些九头蛇特工开始打扑克牌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轻笑。


 


美国队长严肃地望向声音的方向,那人噤声了,但审判长也有些尴尬地说:“呃,Mr. Barnes, 如果我们接下来要听二十分钟的打扑克过程……”


 


“是的。二十分钟。”冬兵说,没有意识到那是句讽刺。“他们打了二十分钟的扑克。”


大厅里响起几声勉强压住的笑声,有人小声说“他们改玩台球了?”。


“然后有人回来了。”冬兵在窃窃私语中继续说着。


“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绿色长裙的女人。”人们说话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我打算杀了她。”大厅开始变得安静,Steve惊恐地睁大眼睛,仿佛有人揭穿了他的什么秘密。


 


“Bucky…”他轻声说,像是乞求一样。


“但是……有人阻止了我。”冬兵说,低下头避开了与Steve对视。“…他压低我的枪,自己拿着枪走过去,我以为他要自己动手,但是…”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冬兵在潜意识里意识到,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比刚才更加严重。“他扑上去,把她勒晕了。”


 


大厅里一片寂静。


 


“其他人反应过来,有人走过来,有人说,‘你疯了吗’。”冬兵语气毫无起伏地转述着自己能想起来的一切细节。“他说,‘他妈的,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太无聊了’。有人小声说什么,我不记得……他没有理,他拽着女人的头发把她拖到刚才他们打扑克的地方,撕开了她的衣服。”


 


他停下来,并不是意识到了周围尴尬的沉默,而是……他不知道该什么叙述。


“……你可以继续说。”他听见审判长比刚才更为低沉的声音。


他皱眉,不太确定地说:“然后他开始对她……做一些事。”他模糊地意识到人群开始把头转向旁边的人,小声说话,似乎他们都能通过他匮乏的叙述理解到发生了什么。这让他稍微平静了一点——至少不会有人指责他表达不清。


 


“其他人呢……?他们也对那女人……做了一样的事吗?”


 


冬兵看着审判长,点头。


审判长看着冬兵有些呆滞的蓝眼睛,有些犹豫地问:“…你呢?”


 


“他们让我在外面观察动静。”他平淡地说。


 


“后来你们……回去了?”


“是的。”冬兵说。“走之前,他们勒死了那个女人。”


 


几十秒钟没有人说话,审判长像是猛地想起来一样甩给Brock Rumlow一个极其厌恶的眼神,说“我们真是低估了九头蛇。”


 


“…这不常发生。”Rumlow嘀咕道,满不在乎的语气惹恼了不少人。


 


“Rumlow先生觉得一天发生几次合适?”


 


“哦得了吧!别告诉我你们能管好手下每一个员工!…别问他那些废话了,反正你们都要把我关起来。”


 


“哦,”审判长冷冷地说,“那可不是你说了算。”他带着威胁的语气让Rumlow的睁大了眼。他转向冬兵问:“确实不常发生?有人指责他们吗?”


 


冬兵想了想说:“……我想…是的。”他不太确定,但是把有人朝那些队员大吼大叫的事情说了出来。“有个人,他拿着叠报纸,上面登着那个女人有关的新闻,他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审判长看着他,表情染上一丝焦虑。


“我说了。所有我看到的。”冬兵说,语调仍然没有起伏。从人群的反应来看,他又让人觉得古怪了。他经常有这种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让人觉得他跟普通人不一样。他不知道怎么掩饰,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说话。


 


“那个人看起来很生气,一边大声说话一边走了出去。然后房间里只剩我们,那些队员都很不…高兴(高兴?他还没能熟练使用这个词)。我坐在角落,等待有人把我送回去。”


“送回去?”


“一个有很多仪器的房间,他们会检测我,如果合格了,就放回冷藏舱。”他陈述着,Steve的拳头又握紧了,他不太喜欢这样。


“……然后你就…回去了?”


 


“不。”冬兵说。忽然感到了一点点被他人形容为情绪的东西。又或许只是他说话太久,嗓音变得难以控制。“然后来了一个人。”


 


冬兵在等待有人进一步发问。但是没人说话。似乎人们都在等着他继续说,他疑惑地望向审判席。


 


“呃…一个人?”


冬兵闭上眼睛,把那片记忆抽了出来。


“一个人……一个……长官。”他说。


 


男人进来后,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两个月的工资和无聊活儿?”男人说,语气嘲讽,引起一片低沉的不满声。


“你不在,老大,你陪头儿去了神盾局,不知道那天有多无聊。”有人说,其他人纷纷同意道。


“但你们确实很蠢。”男人说。“强奸杀死平民,别告诉我你们还准备了保险套。”


一个像熊一样粗壮的男人发出令人不舒服的粗粝笑声:“我的案底,被抓到就是死刑,谁他妈在乎多一个下贱的女人。”


 


男人耸肩。


 


“如果你保持这种态度,”他慢悠悠地说,“离被抓到也不远了——那是小事,但如果因为你管不住自己的鸡巴而连累我们……”后半句他的语气明显降温,刀锋从轻快的嘲讽语气下露出来。


“滚蛋。”像熊一样的男人气呼呼地说,但气焰明显减小了。“我会咬破毒药,才他妈不会给警察一点便宜。”


“很好。”长官模样的人又恢复刚才那副轻松的神色。“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男人伸出一只粗苯带疤的手指,指向冬兵坐着的角落。“还对西特维尔多嘴!!”


 


长官看向冬兵,又望回男人,露出夸张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和他生气……?”他刻意放轻的语气,在场几个人看起来像是不小心吹到了冷风。“哦得了吧,他只是个武器。不信你命令他试试看。”


粗壮的男人站起来,像是想冲去过,又迟迟抬不起腿。他在害怕冬兵。他们都是。自从见过他在战场上的模样。


 


“没什么好怕的。”长官笑道,“过来宝贝。”


冬兵疑惑地眯起眼,不确定那是在叫他。长官又叫了一次,向他挥手,他才走了过来。


 


长官模样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


 


“………他用小刀刺伤你?”审判长问,冬兵毫无起伏的叙述让人听不出重点或者走向,让人十分不舒服。


 


“没有。”冬兵说。“他把刀递给了我。”


 


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除了坐在审判席对面,脸色开始变得苍白的犯人。


 


“够了!”Rumlow忽然喊道。没人理他。


 


“他说,‘咱们来试试看他有多服从命令’。他说,‘先在你的手背上——有肉的那个手背上——切条两英尺的口子’。”冬兵发现他的话又让人们露出了不好的表情,他模糊地思考着为什么,但是没人让他停下来,他继续说。


 


他照做了。


熊一样的男子睁大他黑亮的小眼睛,厚嘴唇因为惊讶而张开。


 


长官模样的男人若无其事地摊手道:“我告诉过你们。”


就好像他刚才只是为他们展示了一条简单的数学定理。


 


“你看,”他说,“是不是没有必要跟他生气?”


 


熊一样的男人反应过来,露出嫌恶的表情:“恶心。该死的怪胎。”但是有其他人站起来,神情激动:“真的吗?他什么命令都听?他没有痛觉?”


 


“哦,武器的痛觉可比人类迟钝。”长官微笑着说。“你知道吗,我有个亲戚的女儿上周告诉我蔬菜也有痛觉,从此她拒绝看母亲切菜。”没人理会这个无聊的笑话,他们都朝冬兵围了过来。


 


“那如果你叫他……做比这更过的事呢?比如切掉自己的手指什么的?”有人好奇地问道,像小孩发现了什么隐蔽的宝藏。


 


“我想是会照做,但是上头一定会找你麻烦的。”长官风趣地说。“他的伤口恢复很快,但是要重新长回骨头……恐怕也不容易。”


 


“别告诉我他们接下来……”有个看起来相对年轻的审判员自言自语道,薄汗从他梳理整齐的发根处渗出来。


 


“他抓起我的头发,这个时候有穿着白褂的人来,我被带走了。他在我耳边说,‘下次见,甜心’。”


 


一段沉默之后,有人问了出来:“…你后来再次见到他了吗?”


 


冬兵点头,他听到Steve发出含糊的喉音。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又一次任务结束后,他又来了。他可能做了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任务结束后在休息室停留那么久,通常很快会有人来接我。”他说。怕自己不够客观又补充道:“——也可能是他们忘了。”


没人评论。他等了一下,猜想这是和刚才一样,他应该继续说。


 


男人一出现,在场的参加了上一次任务的几个队员就骚动起来。其他人疑惑地看着他们,又望向他们的长官。


 


“他怎么样?”他说。刚才在疑惑的几个人看起来更困惑了,但另一边一个瘦高的年轻人站起来…几乎是跳起来,说,“正常,一点也没受伤”。


“完美。”男人轻声赞美道,眼里发出兴奋的光。他打着手势让冬兵过来,像对待一只猎犬那样。


 


“我给你带了糖果。”男人说,戴着厚手套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布满尖刺的小球,像某种武器的部件。有人露出惊讶的吸气声,男人对冬兵说,“来,尝一尝。”


 


冬兵接过来。那怎么看也不是该放进嘴里的东西。他照做了。


痛感从口腔的每一个方位传来,很快发麻。男人把手放在他的嘴下方,他把小球吐了出来。上面沾着血,还有些从他的嘴角渗出来。


 


“还有人不相信他只是个武器吗?”男人幽默地说,扫了一眼队员的反应,各式各样。


“过来,我还有其他的糖给你。”他说。他的手貌似随意地搭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冬兵感到胃里有东西在下沉。他嗅到危险。比战场上严峻上百倍的。


 


冬兵感到他的听众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刚才更糟了。他怀疑自己是否该停下来。


似乎有人想对他做出什么指令,冬兵认真地等待着,但他们的嘴唇动了几下都没有发出声音。他觉得很困惑,只好继续说。


 


“我觉得……我觉得很想吐。”他不确定是否应该用“恶心”这个词,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感到恶心,他的感觉应该都是生理上的。“后来我真的吐了,然后他——”


 


“闭嘴!闭嘴你这个蠢货!!”审判席对面的男人叫喊起来。


冬兵以为他在骂他,但是他看到男人盯着的是审判长。


 


“让他闭嘴!别让他说了!”Rumlow说,他的脸因为各种激烈的情绪扭曲成一团。


冬兵看着他。他身上充满了暴力的能量,如果不是被锁着,一定会跳起来打人了。冬兵仔细地看着,试图与记忆中那个用极大的力气扇他脸颊的身影重合起来。


 


“怎么了,Brock? 害羞于分享你的往事?”审判长说,声音不大却让人发冷。他看Rumlow不再是一贯那种无所谓的轻蔑,而是变成了降到冰点的、像看污物一样的眼神。


 


“我他妈才没有——你能让他别说了吗?”他的脸透出危险的紫红色,像从里面烧着一样。


 


冬兵想起之前有人交代过他:这个被审判的犯人的命令没有效力,所以他让他“闭嘴”是不用服从的。


所以他继续说:“他经常说,‘来吃糖果’,糖果,非常恶心。”他用了。恶心这个词。他觉得非常不安,从来没有人允许他用这么放肆的词,但同时又不可遏制地感到贴切。恶心。是的。


一股突如其来的怨恨侵蚀了他。洪水从闸门后冲出来,过于汹涌甚至让他开始发抖。在他意识到之前,他不知道他对那个男人抱有这么多的“恨”。


 


Rumlow转向冬兵,惊慌地喊着:“你误会了Winter, 我给你的糖果是真的糖果——”


人群向他投去作呕的神情。Steve猛地站起来,把冬兵吓了一跳。他几乎忘了Steve在这儿,在他身旁这么近的地方。


 


“Steve……Steve!” 有人扯他,把他按回椅子上。冬兵转过头去看,是上次跟Steve说话的那个女性。她的眼睛红着,像某种无法准确命名的发怒野兽,她冲Steve摇头,Steve缓缓坐了回去。


 


冬兵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想问Steve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是很少见地,Steve忽略了他问询的眼神。


 


“…我还需要说吗?”他转而询问审判长。


 


听到他的话审判长像被针扎了一下,冬兵皱起眉。


 


“…除了这个…长官之外,还有其他犯人吗?你可以指证。”


“犯人?”冬兵问。


“就是…”审判长露出尴尬的神色。“就是那些碰你的人……用你不喜欢的方式。”


“…哦。”冬兵有些意外于这个问题。“不是的。他不常碰我。通常他只是坐在一边。提建议。”


 


一开始问他话的山羊胡男人正在本子上奋笔疾书,听到这句话时抬起头来。


他感到周围在变得沉默。不是维持纪律下的那种安静,而且像……像万物被埋葬的冬天一样,寒冷的死寂。


 


“……什么样的建议?”打破沉默变得越来越艰难。


 


“一开始只是说服其他人,我只是个武器。”


 


那些人学的很快。


 


有四个人……或许是五个。有两个在抽烟,不时把烟头按在冬兵身上,在他的痛呼中对他的自愈能力啧啧称奇。


有人拿刀在冬兵的背上画了个九头蛇的图案,从反应来看画的并不好,其他人都纷纷拿出自己的小刀或者钥匙之类的东西在他身上比试起来。


 


从一开始战战兢兢地在旁边看,到嘻嘻哈哈地在他身上用小刀画九头蛇的图案,只过了不到两周。


 


 


他听到吸气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突兀。


他转过脸看旁边。Steve攥着拳头,脸色发白,非常不合适他。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他听见Steve说。但是忽然他感到厌倦,Steve的关心,像棉绒一样温暖着他,像棉绒一样在他的身上添加重量。


他从外部看着自己。无动于衷的自己,和几乎不能掩饰自己受伤的Steve。


他想摆脱重力,像羽毛一样轻巧地四处漂浮。


有力量把他往下拉,把他留在地球上,直面一道消失的伤疤。


 


“还有的时候,”他想诉说。想把重量排出去,被他人记在纸上,变成跟他无关的事。


“他们会让我做一些事。”他开始有情绪了,这种情绪是冷的,与Steve几乎要烧起来的愤怒相反。


 


他想起来那个身影,总是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经常做一个动作:右手把头发向后捋——深色的,有点油的短发。


那个人不是每次都会上前,而是经常坐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他会提出一些“建议”,“他的下腹最敏感”,或是“你们试着一起塞进去”。


那团黑影让他发冷,让他感到胃里被灌了铅。


但如果那就是“恨”,冬兵想,那么在所有的黑影中,他最恨这个人。


 


审判长无声地允许他继续说。他看着Brock Rumlow惨白的脸,看着,但并没有看见,视网膜上都是黑影,喉咙里似乎灌满了有毒的液体,他不断说着,想把它们吐出来。


 


 


人群听着,不时发出颤栗和压抑的吸气声。


到末尾所有人都被迫明白了“糖果”、“比赛”这些词代表的意思。冬兵带着困惑的叙述还暗示了更多隐藏在旮旯转角的灰霾,没有人想去猜测。


 


可以明白的是参与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从一开始那个小队,到后来冬兵描述的第三队、第四队……只要是他没被放进冷藏舱的空隙就会有人来趁机“娱乐”,就算是没有参与的人,似乎也没有作出任何举报的行动。唯一有过的怨言的只是某天值班的科研人员,战战兢兢地嘀咕频繁洗脑不经济。长官表示完全可以省略这个步骤,反正他也并没有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东西,而只要一段时间,他的伤口都会尽数愈合。


从冬兵的叙述来看那名长官挑选参与者的标准并不严格。似乎只要是他认为可以信赖的队员都可以参与。


只有一次。冬兵说。有个人似乎想进来,在外面大吵大闹,一直朝他的方向看,长官一直没有放他进来。


 


 


在他讲到有某种烙铁参与的性活动时美国队长终于无法忍受了。


他抱住他的好友……或许还是上个世纪的恋人,抱得很紧,肩膀无声地剧烈颤抖。人们无从判定他是在震怒还是哭泣。


冬兵迷茫地僵在座位上,像个不知该如何行动的机器人。他听见审判长低声说:“今天可以结束了。Mr… 冬日士兵,我想最后请你指认一次犯人。”


 


冬兵又犹豫起来。他似乎不该犹豫的,确实就是那个人,不是吗?


唯一奇怪的是,明明有些细节他记得很清楚,长官的样子却一直隔着层雾。


他可以复仇了。有人告诉过他。 但是复仇的感觉比那些黑影更加虚无缥缈,如果不是Steve紧到发痛的禁锢,他觉得自己几乎要随着雾气一起消散了。




“我不知道。”他皱着眉头说,人群中又是一阵喧哗。“但是他确实是深色头发,和我差不多高……有个动作…他经常…”他模仿了一下那个拨头发的动作,眉头皱得更紧。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回想起来的……


人群望向审判席对面完全符合描述特征的犯人,阴沉的低语四处起伏。


“还有他……他给我的小刀。”冬兵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物件。“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的。在我的房间里。”他把刀递给走上来的鉴定人员,由他转交给审判长。


 


“呵,”审判长冲脸色如同坟头死灰的犯人露出冷笑,“如果我没记错,九头蛇的每一件武器都有编号,查出是谁的也不难?”


Rumlow瞪着那把小刀,像是看见了什么鬼魂一样,然后猛地转向冬兵说:“那是…那个时候……”一开始还是吼声,很快转为虚弱的、像气息一样的声音。似乎是因为一向万事服从的武器忽然做出这种举动,让他惊得都不会说话了。


 


“还有你后来说给我留作纪念的——”冬兵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鲜艳的粉色“糖果”,但不等他打开,人们都预料到里面是什么了。


 


“不是的——”Rumlow开始大吼,站起来,试图摆脱锁链。


冬兵想起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和刀刃,反射性地一缩。


 


“停下来!”他听见Steve说。Steve的声音比谁的都要沙哑,却也听起来比任何人都有震慑力。一时间大厅内像是没有人呼吸。


他拉着冬兵站起来,直接朝出口走去。不少人抬起手,但没人敢制止他。


走到没人看得到的地方时Steve捂住了脸。


有水珠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他确实是在哭的。冬兵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聚集起来,越来越沉。他吻了Steve.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完全是肌肉的记忆。他尝到味道。微咸的,水的味道。他不明白,但是那种味道让他痛苦,让他宁愿吞下一颗带着尖刺的金属球。




Steve说他累了,让他到床上休息。他看着Steve通红的眼睛不敢反抗,闭上眼躺在了床上。他听着Steve的踱步声,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但是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他再次在Steve和那名叫Natasha的女性的交谈声中醒来。


 


“我不——别问我,Natasha. 我他妈才不在乎。”


Steve使用了他所说的“粗鲁的语言”,冬兵惊讶地睁开眼睛。房间里很安静,隔壁的谈话声清楚传来。


 


“所以你不阻止?”Natasha低声问。


 


Steve绷着一张脸,呼吸颠簸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Natasha垂着眼观察他的样子,及时说:“这没什么。我…我明白你。”她把头转向另一边,眉头皱起。“……那人渣确实死不足惜,我只是怕你自己又多想了什么大道理——”


“不。”Steve打断她,脸上浮现出让她感到陌生的,有些刻意的冷漠神情。


 


“…不用想了。鉴定结果都出来了。连那糖果的发票都有呢。”Natasha露出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笑容。“而且……有人把冬日士兵在审判会上发言的消息告诉了其他囚犯,他们都吓疯了,天天等着冬兵来把他们徒手撕成碎片。”


 


“Bucky不会再碰那些污物一次。”Steve僵硬地说。“其他人…其他人可以先……但挑起这种事的主谋…………让Bucky除了任务还要承受这种痛苦的主谋………一定要——”他顿住,仿佛就算是被快要被愤怒烧死,也难以说出那种词汇。


“我明白。”Natasha拍拍他的肩膀。“别再想这件事了。交给其他人处理……放松点。”


 


 


Steve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态度。冬兵又能每天看到他所熟悉的温和神情。Steve花很多时间陪着他,帮助他恢复。他能感到某种暖融融的,无法明状的东西,在不停生长。他开始在看到Steve时不由地露出微笑,心理医生说这是个可喜的进步。


 


这天Steve去汇报任务,他在外面等,慢悠悠地在走廊踱步,看窗外的夕阳。


有人叫他。他走进那扇打开的门。是神盾局的一名长官。他问他最近怎样。


 


他如实说了很好,说了他觉得有Steve在就不会有事的奇怪感想。长官没有嘲笑他这孩童一样幼稚的言论,只是轻笑着说了些祝贺的话。


 


“都会好的。”他说。冬兵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冷。他朝外看了一眼,夕阳快要整个坠到山后去了。“上次那个男人…那个恶魔……他会被处刑,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冬兵点点头。虽然Steve没有在他面前提到过,但他可以从那天Steve和Natasha的对话中推测出来。他们说不会有什么电椅或者注射之类的繁琐程序,直接在地下室枪决。


 


“他罪有应得……不是吗……?他对你做的那些事……”长官缓缓地、拖长语调说。冬兵注意着门外,忽然希望Steve能快点出现。长官似乎读出了他的想法,轻笑一声,依旧用那种缓慢的语调说:“Steve……要是当时Steve在就好了,不是吗?”


 


冬兵的嘴唇动了一下。他想到一些事情。一些就算是他迟钝的感官也隐隐感到“不好意思”的事情。


 


他觉得他曾经看到过,Steve的幻影。


 


虽然当时他还不记得Steve是谁,但是记忆中总有那么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他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的时候,在他被折磨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时候,像鬼魂一样出现,带来一些或许是微不足道的慰藉。


幻觉中的Steve搂着他受伤的身体,动作轻柔地擦掉额头上的血迹,低声对他说“没事的”,“我在想办法”。


幻想中的Steve递给他一把武器。不是为了伤害他,不是为了让他自残,而是让他“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


甚至有的时候,在他真的神志不清到分不清实感和幻觉的时候,那个Steve还会给他带来一些真正的糖果。像他们小时候一起吃过的一样的,甘甜的,完美的糖果,像冰雪解冻一样甜美地流进他的喉咙,让他的身体被轻柔的幻觉笼罩,漂浮起来,似乎再次睁开眼就能看到像天空一样的蓝眼睛。


那只能是幻觉。他想。因为一旦醒来又是一间污秽的牢房,又是一片熟悉的空白。他麻木地遵从着指令,一铲又一铲的灰尘覆盖在光线微弱的幻觉上,挖不出源头。


 


“Steve!” 长官还想说什么,金发的男人出现在走廊尽头,冬兵没想就喊出声。


 


Steve愣了一下,看见站在房间阴影里的冬兵。他快步走来,冬兵积极的态度让他高兴。


 


“哦,您好。”Steve这才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的长官,行了个礼。


长官不在意地对他摆摆手,像是想顺势捋一下自己深色的头发,又收回了手。


 


Steve有些急促地拉着冬兵离开了。


“嘿,有点尴尬,”到走廊上后Steve对他解释道,“一开始他批准你上席,我还冲他大吼大叫。”


冬兵点头。他想说就在Steve去“大吼大叫”的那天晚上,长官找他谈了话,让他安心地复仇,那是他应得的;说听从命令并不完全是坏事,要看是在谁的手下,现在他在正义的一方,听从正义的命令总是没错的。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告诉Steve,他不是很擅长分辨哪些该说,哪些是无关的细节。


“走吧!……怎么了?”


“我看到过你的幻影。”冬兵忽然说,他有预感这又是一个无关的细节;他想扭头走掉,他的脸颊在发烫。Steve的脸上瞬间充满了困惑,然后在冬兵缺乏条理的解释中逐渐转变为理解。


 


“…没事的。”Steve的手落在他的肩上,一如既往地温暖宽厚。


这真好。冬兵想。就像太阳。就像他犯下什么错误都会被原谅。


“都过去了。………那人今晚处刑。”Steve小声补充道,这话题还是让他不舒服。


冬兵点头,跟随着Steve往外走,下意识地模仿着Steve走路的步调。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点悲伤。


就像是刚才那阵没来由的冷风一样,胸口有些发凉。


 


但是会没事的。他靠在Steve的肩膀上想。Steve这么说。医生也这么说。


他很快会好起来的。所有事情都会。


 


 


 


=== END ===








Duhhhhh still get finger pointed even with all those warnings... I'm scared alright (not of you, of my own self-blaming system)


Funny how people feel the urge to speak when the fan base's relatively large-scaled, and how substantially more tolerate it seems when it's small. 


I don't like the idea of being obligaged to your morals at all.


People are not trying to upset you because they are evil. They just don't realize someone would be offended. And believe it or not, it's hardly worth the effort to do persuation through blaming or shaming. How could you know they don't have their own reasons. 


And no kink shaming. Please.


 


AND I hate explaining but..


In case you wonder.. 一开始叉骨不说出来是因为冬兵不会反抗本该是个秘密 只有职位很高的人知道 其他人都怕他也没人敢命令他 所以没人发现


那人是作死 被发现也是死


我个人从电影里看到了皮爹非常严重的abuse倾向 maybe i'm imagining things, i'm not sure - it's my own fantasy, you see


一方面因为这个 一方面不希望别人把冬兵的伤口公诸于世 


叉骨被处死一点也不是意外。都是安排好的。那人做了无论是九头蛇还是神盾局这边都无法容忍的事。九头蛇没灭亡。再次埋在了内部。像那个没被发现的长官一样。我觉得冬兵的心理医生也是帮凶,试图掩盖他的记忆,伤害太大盖不住,怕暴露,就找个替罪羊。叉骨是那几个人里唯一没有同流合污,还一直试图拯救冬兵,所以只能是他。(他们还想继续利用他呢)


我觉得把自己全部的想法都写出来非常无聊。But hope that's reasonable enough for you.


我本来想写 如果有个人 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这种危险的假设 我只想讨论这个问题 还有个我忘写了的细节是冬兵的困惑 他觉得队长的爱沉重 因为以前他不爽可以发疯 可以杀人 反正顶多就是一通洗脑 但是队长把人性给了他 他不能再像以前无所顾忌 


这只是篇同人 我不想offend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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